第9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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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我們該怎麽做？”鐘雪臉色蒼白，顧志成神情也不再自然，他們雖然恢覆過來了,可是身體抽走全部的力氣,精神漸顯不振。
楚綿綿走到石碑面前，用了十成力氣,一拳擊中。
“轟隆”巨響,整座石窟震動起來，沙土飛落，碎石飛濺。
陷入迷障中的人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痛苦。
“頭好痛啊！”薛巖眼球布滿紅血絲，半凸起來,非常可怖,抱著腦袋砸著地面。
顧志成拉住他,自己卻忽然感到一陣猛烈的暈眩。
楚綿綿見狀，連忙過去拉住他道：“怎麽樣？”
顧志成接觸楚綿綿之後,暈眩感得到緩解，看向楚綿綿道：“隊長，你身上有什麽東西讓我感覺很舒服。”
楚綿綿：“……”
鐘雪剛過來聽到顧志成說得話，臉不由黑起來：“顧志成你說什麽呢？”
顧志成連忙解釋道：“我絕對不是在占便宜，是真的，我剛才很暈，隊長拽了我一下,我腦袋像洗了冷水澡,頓時清醒。”
鐘雪狐疑盯著他。
別以為她不知道,顧志成對楚綿綿是有一些心思的。
鐘雪拉住楚綿綿的手感受了一下，還真是,像腦袋裏裝了小風扇，一個勁兒的吹涼風。
“綿綿，你是怎麽做到的？”鐘雪目光熠熠看著楚綿綿。
楚綿綿無奈道：“我也想知道。”
她彎腰，握住薛巖的手腕。
現在要是不拽住薛巖，他現在能把腦子撞死，其他人倒是沒有像薛巖這般，他們即便痛苦，也選擇忍耐，只能說薛巖意志力太差，所以會有這樣過度的反應。
楚綿綿搖頭道：“沒有用，他的痛苦沒有緩解。”
所以為什麽鐘雪和顧志成接近她可以解除痛苦，其他人不可以？
他們之間的區別是什麽？
只有鐘雪和顧志成是精神系異能者。
但是她並沒有感覺石碑有精神力存在啊。
楚綿綿的精神力進入薛巖的大腦，發現問題。異能者或多或少有精神力，但他們的精神力極少，連控制精神力都做不到。
現在楚綿綿發現薛巖的精神力像是幹枯的小草，生命之氣逐漸流失，眼看要陷入寂滅。
她又觀察片刻，然後確定了讓薛巖痛苦的是精神力受損，但石碑造成的並不是精神力傷害，而是賦予精神力存在的某種力量。
它的目的也非是殺人，而是為了抽取這股力量。
有了這股力量它會擁有蓬勃的生命力，但是楚綿綿有種感覺，它所需的生命力絕對不是幾個人幾百人上千人那麽簡單。
這個石碑到底是什麽東西？
楚綿綿收回精神力，對鐘雪道：“雪姐，我需要進入你的精神力看一眼。”
鐘雪自然是信任楚綿綿的：“好。”
楚綿綿看到鐘雪的精神力，立刻明白為什麽她跟顧志成沒有像其他人受到傷害。
他們精神力蘊藏的神秘力量同樣被抽取走了，只不過因為有強大的精神力支撐，沒有那麽快抽取幹凈，可是如果不及時阻止，他們肯定也會像其他人陷入極度的痛苦。
攻擊石碑會造成力量震蕩，只會讓他們更難受，所以不能解決石碑了。
楚綿綿猜測到她接近鐘雪和顧志成，讓他們好受的原因。
因為她的精神力比他們加起來更強，跟她接觸石碑的目標轉移到她的身上，但是石碑沒有辦法抽走她身上的力量。
她的身上有什麽東西阻擋了石碑進入，是面板？
這個問題暫且不考慮，該怎麽救薛巖等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過現在她已經有了一點想法。
剛才楚綿綿用精神力發現自己在接近鐘雪時，鐘雪的精神力會主動跟她建立起橋梁，石碑就是靠鐘雪精神力充當媒介，離開鐘雪，轉移到她的身上。
非精神系異能者卻做不到。
楚綿綿記得剛才顧志成差點暈倒，是為了抓住薛巖。
她對顧志成道：“你再抓住薛巖的胳膊。”
顧志成楞了一下，點頭：“好。”
顧志成剛抓住薛巖的胳膊，楚綿綿通過精神力就能看到薛巖精神力周圍的神秘力量立刻被吸引走了。
跟她的猜測完全相同。
石碑需要精神力附帶的神秘力量，這股力量在非精神系異能者身上較為貧瘠，在精神系異能者更有生命力，也是最吸引石碑的。
所以顧志成碰觸薛巖，石碑被他吸引，她碰觸顧志成，石碑又會被她吸引。
楚綿綿的手搭在顧志成的肩膀上，顧志成剛要動，楚綿綿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動。”
顧志成能感受到楚綿綿跟他距離很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楚綿綿輕聲道：“用你的精神力去看。”
顧志成按照楚綿綿說的去做，聲音不自然沙啞：“什麽……都沒有。”
楚綿綿挑眉，難道顧志成看到那股生命力？
此時，薛巖精神力附帶的那股力量不再流逝，但是損傷沒有改變，精神力像是幹涸的河水。
石碑的力量經過顧志成的身體，沒有多加逗留，立刻進了楚綿綿的體內，只不過她精神力外有無形堅固的屏障，阻擋它的進入。
顧志成看到薛巖表情一松，緩緩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就知道楚綿綿找到解決方法。
他緩緩松口氣。盡管知道楚綿綿有辦法救大家，但現在他才能松口氣。
有太多的隊友離開他的身邊了，生死離別這種感覺，每次經歷，都讓他產生深陷地獄的痛苦和仿徨。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到最後自己的身邊沒有一個同伴。
現在真的很好，楚綿綿是個擅長制造奇跡的人，身為她的隊友，總能體會到安全感。
楚綿綿先讓顧志成把薛巖搬離石碑較遠的位置，然後依次救下其他人。
顧森是她救得最後一個。
顧森暈倒之前，拽住楚綿綿的胳膊，疲憊的面容擠出一絲絲喜悅的微笑：“神，謝謝您寬恕我。”
楚綿綿：“……”
這最後她無奈擺手道：“把他也擡過去吧。”
石窟裏面有一條幽暗的長道，楚綿綿在背包下面找到了小型應激手電筒，照亮這條通道。
“這個石窟不是最近形成的，應該有好幾百年了。”顧志成看到楚綿綿詫異的神情，解釋道：“我以前在博館修覆中心工作。”
楚綿綿問道：“那你能看出什麽？”
顧志成摸著石壁道：“質感奇怪。”
“不是石頭嗎？”鐘雪摸了摸，除了覺得手感冰涼，沒覺得這跟普通石頭有什麽區別。
楚綿綿忽然道：“用精神力。”
鐘雪還沒有習慣時刻用精神力觀察，聽到楚綿綿的提醒，才恍然。
精神力的世界跟現實不同，不受限白天黑夜，光線昏暗的情況下，仍然能將石壁看得很清楚。除此之外，還能看到一些別的東西。
石壁裏面乳白色的氣體正在湧動。
楚綿綿的手剛觸碰，這些氣體立刻湧出，順著她的指尖，竄進她的身體裏。
楚綿綿嚇了一跳，連忙松手。
鐘雪和顧志成見狀，擔心問道：“隊長沒事吧？”“綿綿你怎麽樣？”
楚綿綿為了不讓他們擔心，連忙回道：“我沒事。”
之後檢查體內的情況，那股乳白色氣體分成四份，第一份流進血脈，第二份包裹住心臟，第三份融入精神力當中，第四份是消失無影無蹤，楚綿綿本人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裏。
不疼不癢，沒有危險。
不僅如此，還有好處，楚綿綿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生命操控，身體強度，全都增長了。
她有些驚訝，這個世界除了晶石，竟然還有東西能提升異能的存在。
只不過，鐘雪和顧志成卻沒有她這樣的體驗。
楚綿綿聞到了麻煩的氣息，她身上不同尋常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冥冥之中命運在誘導她去發掘這些秘密。
楚綿綿擡頭笑著對兩個同伴道：“是好事。”
鐘雪眼睛亮起來：“那太好了。”
顧志成現在也意識到楚綿綿好像跟他認知上的異能者不同，不過他很有分寸，這是楚綿綿的秘密，她沒有主動說，他也不會去探究。
楚綿綿：“我們先在這裏休息吧，等大家醒過來，再往前走。”
顧志成和鐘雪沒有異議，席地而坐，各自拿出晶石開始吸收，用空隙時間提高自己，這是他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楚綿綿這次沒打算當鹹魚，手掌貼著石壁，吸收乳白色的氣體。
很快，她身體有力量翻湧，形成小旋渦。
坐在她身邊的顧志成和鐘雪感受到磅礴的氣息，睜開眼睛。
楚綿綿此刻將自己全部力量釋放，沒有壓制，這就讓顧志成和鐘雪能真切感受到雙方之間的差距。
這個時候的楚綿綿給他們帶來的壓力無比巨大。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裏的驚訝。而鐘雪看到顧志成眼裏，除了驚訝還有幾分受挫。
她有些同情這位同伴，喜歡上楚綿綿，註定踏上追逐之路，而且是永遠也見不到希望的一條路。
不在乎的話，還好點，要是在乎……
總有一天承受不住差距，大概會放棄吧。
楚綿綿身體的氣息收斂住，平穩下來，又恢覆如常。
只有鐘雪和顧志成親身體驗楚綿綿現在到底掌握著什麽可怕的力量。
沒過多久，其他人依次醒過來。
令人吃驚的是，他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記得並不清楚了。
楚綿綿心裏有數，精神力受損對記憶也有影響。
不過他們並非是精神系異能者，所以除了記憶模糊，頭有些暈這些後遺癥，沒有其它傷害。
精神力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恢覆。
楚綿綿道：“那我們繼續出發吧。”
於城跟著620經歷了一場危機，大家開始接納他，這個時候他也知道620為什麽要來到這個石窟。
“蜂王的寶藏？！”於城驚訝道：“這麽不靠譜的事情，你們不僅來到了齊省最危險的S級危險區！竟然還蹭了那些研究人員的飛機！”
沒錯，所謂飛機遭遇異蜂的攻擊，其實全在楚綿綿的算計之內。
只是想想，於城就覺得心驚膽戰。
“你膽子也太大了。”於城覺得不可思議，上下打量楚綿綿。
瘦高，貌美，安靜的時候溫柔慵懶，戰鬥的時候冷冽漠然。
她像身經百戰的士兵，不像一位宗教學專業的大學生。
楚綿綿：“我既然決定了，說明這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於城半晌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不是自己組隊了，我都要建議你去墨魚這支隊伍了。”
楚綿綿現在所知道的異能者隊伍，僅限於她接觸過的那幾支。
張三對此倒是頗為了解：“京城基地的墨魚？”
於城表情嚴肅：“那是一群瘋子，京城豪門有個叫沈浩的，在末世之初的時候誤入一個地方，被近乎上萬的怪圍攻，他家出了幾個億的懸賞救人。八十多個異能者和十六個異能者隊伍接了任務，大部分人看到現場情況就撤退了，畢竟那種情況太危險，沒人想找死，直到墨魚接了任務，在那片區域待了三天，忽然硬闖進去，救出沈浩，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麽救出的人，基地給他們的檔案全弄出絕密，對外他們的形象就是，瘋狂，神秘，強大。很多別的異能者做不了的任務，他們能做到。”
楚綿綿驚訝的地方不在墨魚的上面，而是那個被他們救出來的人，叫沈浩？
是雪姐認識的那個嗎？
楚綿綿沒有看鐘雪，她覺得不應該讓別人知道這個沈浩跟雪姐有關系。
鐘雪表情平淡，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薛巖已經忘了沈浩這個名字，只把他當成故事裏的路人甲，這個路人甲也沒有引起他任何興趣，倒是對墨魚很好奇：“聽起來是很牛批的隊伍。”
薛巖思維跳躍，想到620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隊也能有這麽大的名氣。”
於城搖了搖頭：“你們隊伍，也就楚隊長還算可以。”
薛巖翻了個白眼，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懟啊。
“前面是什麽？”鐘雪忽然問道。
所有人看過去，那裏竟然有巨大而奇異的骸骨，跟人類相似，但又有稍許的區別。
這個生活著的時候，應該能有兩米多高，這在人類裏很少見。
而它的尾骨比較奇怪，像被什麽東西頂開，變得有些畸形。
“這裏應該有條尾巴的。”楚綿綿忽然說，讓所有抱有疑惑的人，恍然大悟。
她上前，將手電筒的明光對上尾骨的位置：“應該不止一條尾巴，你們知道古代傳說有什麽妖是多尾的嗎？”
薛巖道：“九尾狐？”
“九尾應該沒有這麽多吧。”楚綿綿難以想象九天尾巴長在後面，要把尾骨撐到什麽程度：“最多三條，有沒有可能是讙？”
她只能憑借自己對傳說的一點了解胡亂猜測：“算了，還是交給基地的研究員吧。”
薛巖問道：“老大，這骸骨很顯然是人類的啊，你為什麽提到妖？”
楚綿綿笑了笑道：“我記得假扮衡鈺的小蛇說過，妖曾經被稱為神，而人類是神的附屬，有沒有可能，最早神和現在的人類很像。”
薛巖楞住了：“不會吧。”
不過他立刻想到，有些怪的確外表跟人類有幾分相似，說不定楚綿綿的猜測就是對的。
“當然，只是有可能。”楚綿綿站起身道：“答案究竟是什麽，得靠研究院的人來找了，我們的目標還是蜂王的寶藏。”
一行人跨過骸骨，看到堆滿地面的晶石，各種顏色都有，閃著眼睛發酸。
“我覺得我們不要冒然過去。”於城很警惕，沒有擅自向前，對楚綿綿說：“以我的經驗來看，前面肯定會有危險，那些晶石應該是誘餌。”
“蜂王不知道會有人來這裏的，而且我記得它說過，它離開這個巢穴是迫不得已，離開也很匆忙。”楚綿綿回憶道。
“這些怪很多疑，他們在自己的家裏設下陷阱也是有可能的。”於城態度很堅硬。
楚綿綿不是聽不得勸說的人，想了想道：“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前面可能存在陷阱，就止步在這裏，這樣吧，我先去探下情況，如果沒什麽問題，你們再過來。”
於城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他之所以答應，是這個巢穴的主人，就是楚綿綿手刃的，就算面前有非常兇險的陷阱，楚綿綿應該也能應對。
但是，讓於城非常意外的是，楚綿綿走到那些晶石前，都沒有遭遇任何危險。
她彎腰撿起一塊成色非常漂亮的B級綠晶，於城緊張地等待六秒鐘，仍然風平浪靜。
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預想到的危險，並沒有出現。
所以死去的蜂王，真沒有在自己的巢穴裏布置陷阱？
於城遲疑片刻對其他人道：“我們過去吧。”
等他們走到楚綿綿身邊的時候，聽到楚綿綿說：“我明白了。”
於城怔怔道：“什麽？”
“不是沒有陷阱，我們在門口看到的石碑其實就是陷阱，只憑它，就能攔住所有試圖闖進巢穴裏的人。”楚綿綿笑容燦爛道：“難道你認為，還有什麽陷阱，比那塊石碑還要厲害？”
於城對石碑那段記憶很模糊，但潛意識仍然保留當時的心情，那是無法言喻的痛苦。
“這麽說老大，這些晶石都是我們的了？”薛巖興奮問道。
“當然，人人皆有份。”楚綿綿忽然蹙眉道：“但是我們的背包已經裝滿了，這些晶石我們怎麽全部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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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綿綿走到石碑面前，用了十成力氣,一拳擊中。
“轟隆”巨響,整座石窟震動起來，沙土飛落，碎石飛濺。
陷入迷障中的人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痛苦。
“頭好痛啊！”薛巖眼球布滿紅血絲，半凸起來,非常可怖,抱著腦袋砸著地面。
顧志成拉住他,自己卻忽然感到一陣猛烈的暈眩。
楚綿綿見狀，連忙過去拉住他道：“怎麽樣？”
顧志成接觸楚綿綿之後,暈眩感得到緩解，看向楚綿綿道：“隊長，你身上有什麽東西讓我感覺很舒服。”
楚綿綿：“……”
鐘雪剛過來聽到顧志成說得話，臉不由黑起來：“顧志成你說什麽呢？”
顧志成連忙解釋道：“我絕對不是在占便宜，是真的，我剛才很暈，隊長拽了我一下,我腦袋像洗了冷水澡,頓時清醒。”
鐘雪狐疑盯著他。
別以為她不知道,顧志成對楚綿綿是有一些心思的。
鐘雪拉住楚綿綿的手感受了一下，還真是,像腦袋裏裝了小風扇，一個勁兒的吹涼風。
“綿綿，你是怎麽做到的？”鐘雪目光熠熠看著楚綿綿。
楚綿綿無奈道：“我也想知道。”
她彎腰，握住薛巖的手腕。
現在要是不拽住薛巖，他現在能把腦子撞死，其他人倒是沒有像薛巖這般，他們即便痛苦，也選擇忍耐，只能說薛巖意志力太差，所以會有這樣過度的反應。
楚綿綿搖頭道：“沒有用，他的痛苦沒有緩解。”
所以為什麽鐘雪和顧志成接近她可以解除痛苦，其他人不可以？
他們之間的區別是什麽？
只有鐘雪和顧志成是精神系異能者。
但是她並沒有感覺石碑有精神力存在啊。
楚綿綿的精神力進入薛巖的大腦，發現問題。異能者或多或少有精神力，但他們的精神力極少，連控制精神力都做不到。
現在楚綿綿發現薛巖的精神力像是幹枯的小草，生命之氣逐漸流失，眼看要陷入寂滅。
她又觀察片刻，然後確定了讓薛巖痛苦的是精神力受損，但石碑造成的並不是精神力傷害，而是賦予精神力存在的某種力量。
它的目的也非是殺人，而是為了抽取這股力量。
有了這股力量它會擁有蓬勃的生命力，但是楚綿綿有種感覺，它所需的生命力絕對不是幾個人幾百人上千人那麽簡單。
這個石碑到底是什麽東西？
楚綿綿收回精神力，對鐘雪道：“雪姐，我需要進入你的精神力看一眼。”
鐘雪自然是信任楚綿綿的：“好。”
楚綿綿看到鐘雪的精神力，立刻明白為什麽她跟顧志成沒有像其他人受到傷害。
他們精神力蘊藏的神秘力量同樣被抽取走了，只不過因為有強大的精神力支撐，沒有那麽快抽取幹凈，可是如果不及時阻止，他們肯定也會像其他人陷入極度的痛苦。
攻擊石碑會造成力量震蕩，只會讓他們更難受，所以不能解決石碑了。
楚綿綿猜測到她接近鐘雪和顧志成，讓他們好受的原因。
因為她的精神力比他們加起來更強，跟她接觸石碑的目標轉移到她的身上，但是石碑沒有辦法抽走她身上的力量。
她的身上有什麽東西阻擋了石碑進入，是面板？
這個問題暫且不考慮，該怎麽救薛巖等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過現在她已經有了一點想法。
剛才楚綿綿用精神力發現自己在接近鐘雪時，鐘雪的精神力會主動跟她建立起橋梁，石碑就是靠鐘雪精神力充當媒介，離開鐘雪，轉移到她的身上。
非精神系異能者卻做不到。
楚綿綿記得剛才顧志成差點暈倒，是為了抓住薛巖。
她對顧志成道：“你再抓住薛巖的胳膊。”
顧志成楞了一下，點頭：“好。”
顧志成剛抓住薛巖的胳膊，楚綿綿通過精神力就能看到薛巖精神力周圍的神秘力量立刻被吸引走了。
跟她的猜測完全相同。
石碑需要精神力附帶的神秘力量，這股力量在非精神系異能者身上較為貧瘠，在精神系異能者更有生命力，也是最吸引石碑的。
所以顧志成碰觸薛巖，石碑被他吸引，她碰觸顧志成，石碑又會被她吸引。
楚綿綿的手搭在顧志成的肩膀上，顧志成剛要動，楚綿綿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動。”
顧志成能感受到楚綿綿跟他距離很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楚綿綿輕聲道：“用你的精神力去看。”
顧志成按照楚綿綿說的去做，聲音不自然沙啞：“什麽……都沒有。”
楚綿綿挑眉，難道顧志成看到那股生命力？
此時，薛巖精神力附帶的那股力量不再流逝，但是損傷沒有改變，精神力像是幹涸的河水。
石碑的力量經過顧志成的身體，沒有多加逗留，立刻進了楚綿綿的體內，只不過她精神力外有無形堅固的屏障，阻擋它的進入。
顧志成看到薛巖表情一松，緩緩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就知道楚綿綿找到解決方法。
他緩緩松口氣。盡管知道楚綿綿有辦法救大家，但現在他才能松口氣。
有太多的隊友離開他的身邊了，生死離別這種感覺，每次經歷，都讓他產生深陷地獄的痛苦和仿徨。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到最後自己的身邊沒有一個同伴。
現在真的很好，楚綿綿是個擅長制造奇跡的人，身為她的隊友，總能體會到安全感。
楚綿綿先讓顧志成把薛巖搬離石碑較遠的位置，然後依次救下其他人。
顧森是她救得最後一個。
顧森暈倒之前，拽住楚綿綿的胳膊，疲憊的面容擠出一絲絲喜悅的微笑：“神，謝謝您寬恕我。”
楚綿綿：“……”
這最後她無奈擺手道：“把他也擡過去吧。”
石窟裏面有一條幽暗的長道，楚綿綿在背包下面找到了小型應激手電筒，照亮這條通道。
“這個石窟不是最近形成的，應該有好幾百年了。”顧志成看到楚綿綿詫異的神情，解釋道：“我以前在博館修覆中心工作。”
楚綿綿問道：“那你能看出什麽？”
顧志成摸著石壁道：“質感奇怪。”
“不是石頭嗎？”鐘雪摸了摸，除了覺得手感冰涼，沒覺得這跟普通石頭有什麽區別。
楚綿綿忽然道：“用精神力。”
鐘雪還沒有習慣時刻用精神力觀察，聽到楚綿綿的提醒，才恍然。
精神力的世界跟現實不同，不受限白天黑夜，光線昏暗的情況下，仍然能將石壁看得很清楚。除此之外，還能看到一些別的東西。
石壁裏面乳白色的氣體正在湧動。
楚綿綿的手剛觸碰，這些氣體立刻湧出，順著她的指尖，竄進她的身體裏。
楚綿綿嚇了一跳，連忙松手。
鐘雪和顧志成見狀，擔心問道：“隊長沒事吧？”“綿綿你怎麽樣？”
楚綿綿為了不讓他們擔心，連忙回道：“我沒事。”
之後檢查體內的情況，那股乳白色氣體分成四份，第一份流進血脈，第二份包裹住心臟，第三份融入精神力當中，第四份是消失無影無蹤，楚綿綿本人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裏。
不疼不癢，沒有危險。
不僅如此，還有好處，楚綿綿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生命操控，身體強度，全都增長了。
她有些驚訝，這個世界除了晶石，竟然還有東西能提升異能的存在。
只不過，鐘雪和顧志成卻沒有她這樣的體驗。
楚綿綿聞到了麻煩的氣息，她身上不同尋常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冥冥之中命運在誘導她去發掘這些秘密。
楚綿綿擡頭笑著對兩個同伴道：“是好事。”
鐘雪眼睛亮起來：“那太好了。”
顧志成現在也意識到楚綿綿好像跟他認知上的異能者不同，不過他很有分寸，這是楚綿綿的秘密，她沒有主動說，他也不會去探究。
楚綿綿：“我們先在這裏休息吧，等大家醒過來，再往前走。”
顧志成和鐘雪沒有異議，席地而坐，各自拿出晶石開始吸收，用空隙時間提高自己，這是他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楚綿綿這次沒打算當鹹魚，手掌貼著石壁，吸收乳白色的氣體。
很快，她身體有力量翻湧，形成小旋渦。
坐在她身邊的顧志成和鐘雪感受到磅礴的氣息，睜開眼睛。
楚綿綿此刻將自己全部力量釋放，沒有壓制，這就讓顧志成和鐘雪能真切感受到雙方之間的差距。
這個時候的楚綿綿給他們帶來的壓力無比巨大。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裏的驚訝。而鐘雪看到顧志成眼裏，除了驚訝還有幾分受挫。
她有些同情這位同伴，喜歡上楚綿綿，註定踏上追逐之路，而且是永遠也見不到希望的一條路。
不在乎的話，還好點，要是在乎……
總有一天承受不住差距，大概會放棄吧。
楚綿綿身體的氣息收斂住，平穩下來，又恢覆如常。
只有鐘雪和顧志成親身體驗楚綿綿現在到底掌握著什麽可怕的力量。
沒過多久，其他人依次醒過來。
令人吃驚的是，他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記得並不清楚了。
楚綿綿心裏有數，精神力受損對記憶也有影響。
不過他們並非是精神系異能者，所以除了記憶模糊，頭有些暈這些後遺癥，沒有其它傷害。
精神力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恢覆。
楚綿綿道：“那我們繼續出發吧。”
於城跟著620經歷了一場危機，大家開始接納他，這個時候他也知道620為什麽要來到這個石窟。
“蜂王的寶藏？！”於城驚訝道：“這麽不靠譜的事情，你們不僅來到了齊省最危險的S級危險區！竟然還蹭了那些研究人員的飛機！”
沒錯，所謂飛機遭遇異蜂的攻擊，其實全在楚綿綿的算計之內。
只是想想，於城就覺得心驚膽戰。
“你膽子也太大了。”於城覺得不可思議，上下打量楚綿綿。
瘦高，貌美，安靜的時候溫柔慵懶，戰鬥的時候冷冽漠然。
她像身經百戰的士兵，不像一位宗教學專業的大學生。
楚綿綿：“我既然決定了，說明這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於城半晌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不是自己組隊了，我都要建議你去墨魚這支隊伍了。”
楚綿綿現在所知道的異能者隊伍，僅限於她接觸過的那幾支。
張三對此倒是頗為了解：“京城基地的墨魚？”
於城表情嚴肅：“那是一群瘋子，京城豪門有個叫沈浩的，在末世之初的時候誤入一個地方，被近乎上萬的怪圍攻，他家出了幾個億的懸賞救人。八十多個異能者和十六個異能者隊伍接了任務，大部分人看到現場情況就撤退了，畢竟那種情況太危險，沒人想找死，直到墨魚接了任務，在那片區域待了三天，忽然硬闖進去，救出沈浩，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麽救出的人，基地給他們的檔案全弄出絕密，對外他們的形象就是，瘋狂，神秘，強大。很多別的異能者做不了的任務，他們能做到。”
楚綿綿驚訝的地方不在墨魚的上面，而是那個被他們救出來的人，叫沈浩？
是雪姐認識的那個嗎？
楚綿綿沒有看鐘雪，她覺得不應該讓別人知道這個沈浩跟雪姐有關系。
鐘雪表情平淡，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薛巖已經忘了沈浩這個名字，只把他當成故事裏的路人甲，這個路人甲也沒有引起他任何興趣，倒是對墨魚很好奇：“聽起來是很牛批的隊伍。”
薛巖思維跳躍，想到620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隊也能有這麽大的名氣。”
於城搖了搖頭：“你們隊伍，也就楚隊長還算可以。”
薛巖翻了個白眼，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懟啊。
“前面是什麽？”鐘雪忽然問道。
所有人看過去，那裏竟然有巨大而奇異的骸骨，跟人類相似，但又有稍許的區別。
這個生活著的時候，應該能有兩米多高，這在人類裏很少見。
而它的尾骨比較奇怪，像被什麽東西頂開，變得有些畸形。
“這裏應該有條尾巴的。”楚綿綿忽然說，讓所有抱有疑惑的人，恍然大悟。
她上前，將手電筒的明光對上尾骨的位置：“應該不止一條尾巴，你們知道古代傳說有什麽妖是多尾的嗎？”
薛巖道：“九尾狐？”
“九尾應該沒有這麽多吧。”楚綿綿難以想象九天尾巴長在後面，要把尾骨撐到什麽程度：“最多三條，有沒有可能是讙？”
她只能憑借自己對傳說的一點了解胡亂猜測：“算了，還是交給基地的研究員吧。”
薛巖問道：“老大，這骸骨很顯然是人類的啊，你為什麽提到妖？”
楚綿綿笑了笑道：“我記得假扮衡鈺的小蛇說過，妖曾經被稱為神，而人類是神的附屬，有沒有可能，最早神和現在的人類很像。”
薛巖楞住了：“不會吧。”
不過他立刻想到，有些怪的確外表跟人類有幾分相似，說不定楚綿綿的猜測就是對的。
“當然，只是有可能。”楚綿綿站起身道：“答案究竟是什麽，得靠研究院的人來找了，我們的目標還是蜂王的寶藏。”
一行人跨過骸骨，看到堆滿地面的晶石，各種顏色都有，閃著眼睛發酸。
“我覺得我們不要冒然過去。”於城很警惕，沒有擅自向前，對楚綿綿說：“以我的經驗來看，前面肯定會有危險，那些晶石應該是誘餌。”
“蜂王不知道會有人來這裏的，而且我記得它說過，它離開這個巢穴是迫不得已，離開也很匆忙。”楚綿綿回憶道。
“這些怪很多疑，他們在自己的家裏設下陷阱也是有可能的。”於城態度很堅硬。
楚綿綿不是聽不得勸說的人，想了想道：“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前面可能存在陷阱，就止步在這裏，這樣吧，我先去探下情況，如果沒什麽問題，你們再過來。”
於城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他之所以答應，是這個巢穴的主人，就是楚綿綿手刃的，就算面前有非常兇險的陷阱，楚綿綿應該也能應對。
但是，讓於城非常意外的是，楚綿綿走到那些晶石前，都沒有遭遇任何危險。
她彎腰撿起一塊成色非常漂亮的B級綠晶，於城緊張地等待六秒鐘，仍然風平浪靜。
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預想到的危險，並沒有出現。
所以死去的蜂王，真沒有在自己的巢穴裏布置陷阱？
於城遲疑片刻對其他人道：“我們過去吧。”
等他們走到楚綿綿身邊的時候，聽到楚綿綿說：“我明白了。”
於城怔怔道：“什麽？”
“不是沒有陷阱，我們在門口看到的石碑其實就是陷阱，只憑它，就能攔住所有試圖闖進巢穴裏的人。”楚綿綿笑容燦爛道：“難道你認為，還有什麽陷阱，比那塊石碑還要厲害？”
於城對石碑那段記憶很模糊，但潛意識仍然保留當時的心情，那是無法言喻的痛苦。
“這麽說老大，這些晶石都是我們的了？”薛巖興奮問道。
“當然，人人皆有份。”楚綿綿忽然蹙眉道：“但是我們的背包已經裝滿了，這些晶石我們怎麽全部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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